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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83年10月,扬中全面推行农村联产承包责任制,大批农民从土地上解放出来。当时的县委县政府因势利导,果断决策,提出“主攻工业、提高农业、突破副业、搞活流通”的经济发展策略,“县乡村组户五个层次一起上,农林牧副渔、工商运服建(工业、商业、运输业、服务业、建筑业)十个轮子一起转”的口号,鼓励农民各显神通、发家致富。
“一个月过年,一个月种田,十个月赚钱”,成千上万的扬中农民响应县委、县政府号召走出家乡,闯荡全国,找市场、买材料、引技术、招人才。
他们转战南北,栉风沐雨,最早是靠跑供销起家,逐渐形成了规模7000人的供销大军。
这支跑供销的队伍,郭克生也在其中。
1982年夏,郭克生与王学斌一起赶往山东青岛推销产品。
当天晚上见了客户,客户盛情,尽地主之谊,招待他们吃饭。青岛海鲜多,也廉价,自然少不了。
郭克生本来并不爱吃海鲜,可客户热情,不能失礼,再说一桌菜除了海鲜也没啥可吃。
晚上回到旅馆刚睡下,郭克生就觉肠胃咕咕响,不舒服,但是,人生地不熟,不知医院在哪儿,而第二天上午已约好与客户洽谈,又是与王学斌风尘仆仆刚到,很疲惫,不想影响王学斌休息,他没吭气。
睡下没一会儿,郭克生上吐下泻。王学斌要送他去医院,郭克生说,闹肚子,不要紧,还是不肯去。
到了半夜,郭克生胃痉挛,疼得冷汗直冒,在床上打滚。王学斌不由分说,将他送往医院医治。
打针、吃药、挂水,折腾了一夜。回到招待所时,已日出东方,霞光万丈。
郭光生望望天,说:“学斌,我们睡不了啦,收拾一下咱们去见客户。”
望着病恹恹的郭克生,王学斌说:“郭书记,你今儿歇歇,好好睡个觉,客户那儿我去吧。”
“不行,这么远来了,怎么能不见客户哩?我们一起去。”郭克生坚持着跟王学斌一起去见客户。
……
郭克生说:“我们联合村没有资金,没有资源,就是要能吃别人吃不了的苦、能做别人不愿做的事、肯挣别人看不上的钱。”
1983年初,郭克生为了推销服装厂劳保服,出差去了东北。为了省钱,买了一张火车站票,一站就站了十多个小时。车厢里人多空气混杂,气味难闻,熬了两天两夜才到。接着遇到的是人生地疏,加之冰天雪地,生活实在不习惯。在这样的条件下,郭克生每天起早贪黑行程百余里,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去跑,与东北几家客户建立了良好的合作关系。
那些年,郭克生每年都有半年时间奔波在外。
外出跑供销,栉风沐雨,长途跋涉,这些对曾经天寒地冻挖过大河、吊过港底的郭克生来说,不算什么,最头疼的是饭桌上的应酬。郭克生一向不擅饮酒,不好应酬,逢年过节在家里,也就抿上两口红酒意思一下,根本没有酒量。在南方说不会喝,还能被理解,有时在北方,根本由不得你。
1984年初,郭克生去河南跑业务,客户很热情,要招待他。上了饭桌,见到酒,郭克生赶紧打招呼:“我不会喝酒。”
“郭书记,不要客气,买卖成与不成情义在,酒是要喝的。”客户以为郭克生客气,不容商量,就打开酒瓶。
“对不起,我不是客气!是真的不会喝酒。”郭克生老老实实地说。
“出来跑生意不喝酒怎么成事?”客户仍不相信,不由分说给他倒满酒杯。
“我真的不会喝酒。”郭克生一脸为难。
“来,这杯敬你,干!”客户端起酒杯与郭克生的酒杯碰了一下,一饮而尽。
“好,郭书记,干!”陪酒的纷纷端杯干了。
见大家干了杯,郭克生勉为其难地说:“谢谢,我实在喝不了酒,那我意思一下吧!”
郭克生抿了一小口。
“郭书记,不行,大家都干了,你这不干可不行。”客户不依不饶。
无奈,郭克生端起酒杯又抿了一小口。
“郭书记,你瞧不起我们。”客户有些不高兴了。
……
“不行,这样吧,你一小杯喝了,我这大杯干了!”客户端起大杯仰起脖子咕嘟咕嘟喝了下去。
“好!”陪酒的一阵喝彩。
“郭书记,人家一大杯,你喝一小杯,再不干就太不给面子了。”
郭克生没话可说了,端起酒杯硬着头皮喝了下去。
实在经不住劝说,郭克生喝了三杯白酒。
烈性白酒的威力马上显现,郭克生当场吐得一塌糊涂。
直到这时,客户才不再劝他酒了,一个劲地说:“郭书记真实在,够朋友。”
那次醉酒,郭克生如同大病一场。
回到联合村家中,听说这件事后,爱人徐美凤心疼地埋怨说:“你不喝就坚决不喝呗,干吗非要拼了命喝呢?”
郭克生叹了口气,很无奈地说:“跟人家做生意,人家那么热情招待你,怎么能驳面子,他们喝了那么多,我这一杯不喝太不地道了,再说人家的身体也是身体呀!”
1990年新春伊始,扬中县第一个大会——供销员代表大会隆重召开,全县700多名供销员代表和有关部门的领导济济一堂,县领导第一次充分肯定了供销队伍在扬中经济建设中的地位和作用。也是在这次会议上,时任县长陆朝银第一次在报告中总结扬中供销员的辛苦付出:“跑遍千山万水、走进千家万户、说上千言万语、吃尽千辛万苦”,这就是“四千四万”精神在扬中最早的出处。
而郭克生正是扬中 “四千四万”精神最早的实践者之一。“四千四万”精神成为包括联合人在内的扬中人意志品格的集中展现,也是联合村后来持续发展的内生动力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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