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□ 吴春华
生活中，总会碰到些意料之外的烦恼事。
前段时间，我正抹擦厨房的油烟机，“哗拉”一声，智能控制面板掉下来摔碎了，吓了我一跳，赶紧致电西门子维修客服，他们回复说面板需要定制，等定制好了再安排师傅上门安装。
面板掉了，智能不能用，不过里面的功能按钮仍可以手动使用。只好边凑合着边等待师傅的电话。
两周后的一天上午，九点多钟，西门子客服的信息显示，一小时内工程师将与我确认具体安装时间。很快，师傅的电话就来了，随后，一辆电瓶摩托车停在我家门口，下来一位二十多岁的小哥，身着牛仔外套，内搭一件个性十足的印花T恤，脚踩一双白色时尚运动鞋。放下肩上的工具箱和手里拎的纸箱，他彬彬有礼地向我出示了工作证，我记住了，小哥姓潘。
看着有点眼熟，没等我开口，小潘自己先笑起来，说去年来过我家，修理西门子燃气灶的。不过，那次是和他师傅一起来的。哦，经他一提醒，我想起来了，去年到我家维修燃气灶的确实是两个人，一位稍年长，一位很年轻，好像都穿的工作服，加之很快调试好了，所以印象不深。哈，不用说，徒弟现在出师啦。
拆好包装，打开工具箱，半小时不到，小潘就娴熟地装好了面板。我由衷夸赞，小潘笑意盈盈地说，试一下吧。他轻轻触摸启动按钮，没有反应，他用纸巾擦擦手，重新加重按了下，还是没反应。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，又逐个按灯光、排风等按钮，皆毫无反应。这怎么回事？小潘懵了，我也懵了，这崭新锃亮的面板，明明都装好了呀。
小潘紧蹙着眉，一屁股坐到了地上，他在手机上翻翻找找。我悄悄退到客厅做其他事。中途听到他还打了个电话。
眼看到了中午，还没有进展，小潘显然也忘记了时间。可我要做午饭，只好过去提醒他：“今天修不好，下午或明天再来吧。”他讪讪地答道：“好的。”然后默默收拾好工具，出门的脚步完全没有来时的轻快。
吃午饭时，女儿说：“妈妈，这个工程师靠谱吗，我听到他还打电话问别人的，业务不熟练嘛。”女儿爷爷也生气地说：“装了半天没弄好，你最好打电话让他们换一个人来。”
我思忖着：到底是面板的质量问题还是安装的问题？毋庸置疑，面板出厂肯定经过严格审核的，可小伙子安装很熟练呀。但此时若申请换人，对刚出师的小潘无疑是个不小的打击。他和女儿年纪差不多，刚走上社会，正是需要锻炼的时候，应该再给他一次机会。实在不行，用了近十年的油烟机也该换新的了。拿定主意，我打电话给小潘：“麻烦你明天再来看看呢，修不好没关系，我正想换新油烟机了。已付费的面板就算了。”我给他吃个定心丸，再说面板也不算贵，就当我支持年轻人练手艺的成本。
重新约的时间是次日上午九点，可八点半小潘就来了。他将已装好的面板拆下，在里面一点点检查。把每个部件擦了又擦，看了又看。在客厅的我，心里默默期待他有进展。一小时不到，“嗡嗡嗡”的油烟机轰鸣声传来，啊，好了？我快步走进厨房。小潘开心地说：“问题找到了，按钮在没有面板时被你们直接用手按的，有点缩进去了，导致智能面板装好后接触不到，现在将它们往外拉伸了点就行了。昨天我请教师傅，他也没碰到过这种情况，只说有可能是里面进了油烟，让我擦擦。”小潘的脸上亮闪闪的，散发出自信的光芒。
小潘离开时说以后就是朋友了，有事直接打电话给他。说完，电瓶车挟着青春快乐的风，绝尘而去。我感到仅一天时间，小潘就像换了个人似的，成熟自信又不失少年的朝气。
师傅不是天生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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