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□ 张强
夏天远去，小岛扬中渐渐有了秋天的样子。
不知道什么原因，最近忽然想起了芦穄，芦穄成熟的季节也在秋天。经朋友多方打探，知道在我市三茅街道友好村有少量种植。在离238省道不远，有一块一分地左右的高田里，长有一大片密密的芦穄，穗粒饱满、红润黑亮，丰收在望。我至少已经有40年的时间没有见到它的踪影。
在我的印象中，芦穄是除了河豚、秧草之外最具代表性的扬中土特产之一，在扬中有着悠久的种植历史，具体是从哪里引进、何时开始种植已经无从查考。扬中全岛都是沙地，土地松软、肥沃，十分适宜芦穄生长。在过去，和种玉米等一样，芦穄几乎每家每户都种，并且因为汁多味甜，肉质松脆，食用方便，加之成熟季节大多在夏季，给劳作的人们提供了绝佳的饮料。吃上几节芦穄，清凉解渴，很受农村人喜爱，尤其是孩子们特别爱吃，情有独钟，芦穄的鲜美味道在童年就根植在我们的味蕾里。
芦穄，又称芦稷，属于高梁的一种，但又有别于高粱，是高粱的一个变种，长相与高粱相似。与甘蔗相比，芦穄多为青色，叶宽长，皮碧绿，穗黑红，节疤也较甘蔗细而长。扬中的芦穄茎青节长，一般能长到丈余，其品种大多为红穗，糖度高。听说现在扬中也引进了与甘蔗杂交的芦穄，杆茎粗大，不易倒伏。过去农民们种植芦穄是为了填饱肚皮，填补粮食不足，哪管有没有营养。据有关科研部门测定，芦穄含有碳水化合物、脂肪、蛋白质、铁、钙、磷等多种营养成份，又有清热解毒之功效，现在越来越受到欢迎，有的地方还专门设有“芦穄节”，成了乡村旅游的新热点。早年有乡下的医生说，小孩在夏令时候能日食几支芦穄，夏秋酷热之际就会不生或少生“热疖”。
秋天，正是芦穄最饱满最清甜的时候，站在友好村乡间小路上，仔细探看那一片片芦穄，总让我想起童年的生活，以及那一片故土。大片大片的芦穄宛如一道道青纱帐，曾是我们当年捉迷藏、做游戏、抓“特务”的绝好地方。不知道今天芦穄的味道是否还是当年那般清甜？由于没有遇到主人，我自然不敢在田里掰一根下来品尝，还是留待下次吧。
芦穄种植时间一般在清明节之后。首先是育苗，把芦穄穗头上的籽撸下来，埋入土里，浇水浸透土层，每天都要浇水。待芦穄籽冒出嫩芽，长到尺把高时，就可以移栽了。也有的人家省去了移栽的环节，直接在地里育苗，但要算计好芦穄之间的间距，苗布多了，会出现涨棵现象，不利于生长；苗布少了，又稀稀拉拉，产量减少。听老农讲，芦穄也要施肥，农家肥或者化肥都可以，芦穄才会长得壮，又甜又脆。
芦穄适应能力强，对土地要求不高。过去的农村，一般不会整块田地栽种芦穄，大多选择在田边地角、沟沟坎坎、渠道旁或者黄豆田里栽种。随着工业化进程的加快，如今扬中地区种植芦穄难得一见。经过找寻，在友好村、扬中博物馆附近，都有零星种植。芦穄不仅人喜欢吃，鸟儿也喜欢吃。家住三茅街道启东村的秦桂英老奶奶，就吃了一个亏。有一次，她去田里浇水，忘记将网罩上去，哪知道，就几天工夫，长得好好的芦穄就被雀子一扫而光。秦奶奶每年都要种一点芦穄，留着自家吃。收割后撸下穗子去轧“芦穄糏”，包圆子、煮疙瘩味道特别鲜美。据她介绍，芦穄也是粗食，绿色、纯天然，特别适合老年人和糖尿病人食用，农贸市场上也有农民卖 “芦穄糏”，10块钱一斤。
说芦穄浑身都是宝一点都不为过。砍剩下的根和芦穄茎干晒干后，是烧大灶的柴禾。修长的青叶也是上好的羊饲料，羊儿喜欢吃。至于那芦穄穗子，则是扎扫把和掸帚的好材料。将芦穄穗晒干，褪去穗子，一把把的穗梗扎在一起，就编织成一把扫帚，是门前庭院少不了的好帮手，结实、耐用还省钱。直到今天，在扬中地区还有编织扫帚的手艺人，算得上是一门老手艺。
如今，还能在扬中找到一根根芦穄，真的要感谢那些坚守在乡村、辛苦劳作的老农们，是他们才让扬中悠久的过去和那一丝丝乡愁得以保存。我不知道是否有人愿意去扩大种植面积，来年再举办一个芦穄节，进一步唱响扬中乡村旅游品牌。让梦想，可以停泊；让乡愁，可以承载，岂不是一件大好事？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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