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□ 陆尊
儿时常在三茅周边见到这样的场景:有人头顶一条小鱼船,揹着船身蹒跚而行,同伴挑着鱼鹰担子,到了野沟野塘以及三茅大港,他们将鱼鹰放入捉鱼……我总是一看一个半天。
喜欢追着看他们放鱼鹰捉鱼的缘由是,外公朱凤刚解放前就以此为生,直至后来揹不动船才将鱼鹰卖掉,改养水牛替人耕田。
母亲给我讲过外公放鱼鹰的往事:外公养了几只鱼鹰,他虽体力充沛,却生性胆小,下河撑船放鱼鹰之事,交由同村合伙之人进行,他专负责揹船和拿鱼。这种3米1长、80公分宽,榉树打造的木船,两头翘起,加上铁环之类,足有百斤之重。当初老木匠设计此船是经过充分试验的,船中间隔板正好头顶住,两手反扣船身,宽度80公分正合适,长度要保证走路时后面不能碰地,所以3米1是极限,船小了在河中不稳,还要预留空间让鱼鹰站到船身上吐鱼。外公就这样用他宽厚的脊梁揹着小船,耗费了他整个青壮年时期,养活了一大家子七、八口人。外公在我三、四岁左右的时候就去世了,但我记得外公经常将我扛在他肩上左右摇晃,甚至于他入棺时的情景常常出现在脑海中。
那时母亲在县洗玉厂上班,我和哥几乎都是在外婆家长大的,现在鸣翠山庄位置,曾经是三茅公社企东五队的田地。小舅舅告诉我:整个扬中放鱼鹰的人家,除了下洲以外,三茅就本生产队的朱、杭、顾三姓四家,从清代开始即以此为生。外公的兄弟朱凤坤住在外公家隔壁,一直养鹰放鹰到上世纪九十年代初。
鱼鹰,学名鸬鹚,苏北叫它黑老鸦,而扬中话读wa。关于这个字的具体写法,问过多位扬中民俗专家,均不确定,音完全吻合的是“蛙”字,而鱼鹰不下河时,日常最主要的食物就是小鱼和青蛙,还有猪肚肺,写成“蛙”显然不对。意义最贴切,音又接近是“鹗”字,读e,百度解释为“鱼鹰”。唐代诗人杜甫在 《戏题沽酒家》中写道:“家家养乌鬼,顿顿食黄鱼。”其中的“乌鬼”也指鱼鹰,表明了当时民间驯养鱼鹰捕鱼的普遍现象。 鱼鹰羽毛总体黑色,头颈部呈紫绿光泽,嘴角和喉囊部呈黄绿色,眼睛下方是白色,两肩背和翅羽铜是褐色并具金属光泽,羽缘暗铜蓝色,尾圆形,头部有白色丝状羽毛,头后部有一不明显羽冠,虹膜翠绿如宝石,非常漂亮!鱼鹰善游泳和潜水,潜水时首先半跃出水面,再翻身入水,姿态优美。鱼鹰颈部捕鱼前先用竹壳丝扎住,这样鱼鹰捕到鱼不会吃到肚子里。在捕猎时脑袋扎入水里追踪鱼类,翅膀已经进化到可以帮助在水里划水。鱼鹰的视觉和听觉非常灵敏,并对其捕猎有很大的帮助,在水下,无论多灵活的猎物都难逃鱼鹰伸长脖子用尖利喙部发出的致命一击。每次入水后鱼鹰捉到了鱼,渔夫用竹竿在水中点点,在船弦上敲敲,意在调动鱼鹰捕鱼的积极性。鱼鹰捕到鱼,吃到嘴囊中,渔夫用带钩的竹竿钩住鱼鹰足上的绳子把鱼鹰放在船上,用手把鱼从鱼鹰颈囊中取出后吐在小船中间带盖隔板中,再把鱼鹰扔到水中。渔夫工作很辛苦,一天只吃两顿,寒冷的冬天,渔夫用的竹竿从水中拿起,竹竿上都是冰,一天下来,手都冻得红肿。清代诗人郑谷在《观渔》中描绘了鱼鹰捕鱼的场景:“湘竿击水雪花飞,鸬鹚没入春溪肥。”其生动地表现了鱼鹰捕鱼的快速和准确。
因鱼鹰捕鱼大小通吃,近年已被江苏省渔业主管部门禁止作业。扬中园博园开园时,曾进行过鱼鹰捕鱼表演,观者如潮。2020年,扬中最后一位放鹰人杭邦洪先生年近八旬,其亲朋知其辛苦,力劝将鱼鹰卖至外地,我和倪加辉馆长将鱼船征集到市博物馆永久展出。
有时我总是想鱼鹰是很可怜的动物。它们活着,却不能自由地飞翔;它们辛勤劳动,却不能享受劳动成果。它们的命运,本可以掌握在自己手中,但却任人摆布。但鱼鹰的美丽又告诉我,优雅和力量是可以兼得的。鱼鹰绝顶聪明又顽强不拔,对人类又何尝不是一种启迪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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